作家丝×歌手卷

Harry视角

“假期如何？没被你那些疯狂的粉丝给认出来吧?”Liam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，听上去隐隐有些担忧。

Liam总是这样，好像永远有操不完的心，但这同时也是他可爱的一点。

我压了压鸭舌帽的帽沿:“放心，我运气不错。还有我要纠正一下，不是所有的粉丝都是你想象中那么疯狂。你该看看那些姑娘手写的标语，她们好像有用不完的创意……”

“你不用再说了，我知道的。'爱我的人们都很棒'嘛，对吧。”

“没错。”我笑笑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，“这个小镇景色很美，真可惜你看不到。”

小镇人不多，我不是特别担心被人认出。临近日落时分，街道上只有零星几个行人。我慢悠悠地边走边观察沿街的店铺。

“少刺激我，你明知道我还没完成我的工作。对了，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戴着那顶可笑的宽边草帽。”

“为什么不呢?”

“你上次就是戴着那顶帽子才被人认出来的你忘记了吗？”

“好啦好啦，现在我脑袋上面是一顶极其普通的黑色鸭舌帽，你可以放心了。”

我没去听Liam的下一句话，绚丽的夕阳下，街边小店推门而出的身影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。

那个人身着一套阿迪达斯运动装的背影熟悉得让我想要原地尖叫。我草草结束和Liam的通话，匆忙地向前赶了几大步。

“Louis?”我不太确定地喊了一声。

几步开外的那人身形一滞，过了片刻，他转过来面对我，那张不知出现在我脑海里多少次的脸此刻正真实地冲我微笑——就在我眼前。

他显然也认出了我，几步的距离很快被缩短，一个有着Louis气息的拥抱环住了我。

这个拥抱混合了阳光，大海，烟草以及所有我想念的味道。

“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。不过你一点都没变，还是一副迷死人的模样。”Louis笑着拍拍我的后背，然后收回了他的拥抱。

“你也是。”我飞快地小声说了一句（我发誓这至少是我平时语速的两倍），又接着装作随意地说:“或许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聊聊，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。”

“没问题。”Louis爽快地一口答应，“喝杯咖啡怎么样？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很棒的店。”

除了答应他之外难道还有其他的选项吗?我想很少有人能够拒绝这双蓝眼睛，更何况我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眼前人的近况。

Louis说的咖啡馆就在不远处的拐角处，推开门时清脆的门铃声再次使我确定地将梦境和现实区分开来。谁能想到我会在这里遇见Louis呢?但这就是现实，我梦寐以求的现实。

Louis找了一处角落的位子，此时咖啡馆里人不多，爵士音乐舒缓地回荡在甜腻的空气里。

“你想喝什么?或者来点吃的？我去点。”Louis站起身，准备去点单。

看着那双眼睛，我的大脑就有点习惯性地停止思考。以前如此，没想到现在仍然如此。

“和你一样就可以了。”

“你确定吗?到时候不好喝你只能再自己掏钱买单了。”

我知道Louis在开玩笑。我们出去吃东西他从来没让我买过单。

“得了，你不会舍得让我买单的，对吧？”

Louis好像轻轻笑了。

“那当然。”

等Louis回来的期间，我的手无意识地开始玩起桌上的纸巾，满脑子想着该说些什么，间或闪过几次Louis的脸。

可怜的纸巾并没有被我祸害多久，因为Louis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。他带回来两杯意式拿铁和一盘巧克力薄脆。

我接过他递过来的咖啡，笑着对他说谢谢。咖啡的香气弥漫在我们之间，形成一道看不见的屏障。

他默默地看着我喝咖啡，又略显期待地望向我的眼睛。

“我喜欢这个味道。”我由衷地说。听到我这样说，他才喝了口他杯中的咖啡。

现在他就坐在我对面，我终于有时间好好打量他。他看上去比以前还要瘦，神态里或多或少有些抹不去的疲惫。我开始痛恨起时间这个狡猾又手法精妙的小偷，我是说，看看他都对这张完美无缺的脸做了些什么!他悄无声息地一点点偷走了快乐，从眉梢、眼角，嘴角的弧度。我看得出Louis不开心，尽管现在他正毫不吝啬地冲我微笑。

“千万别这样看着我。”Louis举起双手作投降状，“我可受不了你这样的注视，大明星。”

我回过神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搅拌杯中的咖啡。

“别拿我开玩笑啦。我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，我从没想过专辑的反响会这么好。”

“怎么会，那些歌都超级棒!拿出点自信来啊，小卷毛。”

他直白真诚的赞美让我脸颊发烫，面对其他人的称赞，我可以云淡风轻地随便用什么话谦逊地一笔带过，Louis的赞美却让我觉得之前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，我甚至开始有些为自己骄傲。

“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过得挺不错?”

只能说不好也不坏吧。随着专辑的发行，名声、金钱，人们的喜爱接踵而至，当然也不乏不知从何而来的恶意。

可是我最想得到的，仍是天边朦胧的一轮月。

忙着四处巡演的时候，我还不觉得什么。一旦空下来，心底某处，那块以Louis为名的地方就会叫嚣着刺痛起来。我从来没能忘记过他。

正相反，我想念他。我很清楚地记得有一次，趁着好不容易没有巡演也没有一堆乱七八糟的访谈的空闲，我跑去他的家乡，可笑地期待一场不期而遇。结果我当然没那么好的运气，我甚至没来得及简单造访一下他的家，经纪人的一通电话就把我召唤回去。

她在电话那头不容置疑地说:“马上回来。”我看一眼身后的门，却又只好风风火火地飞回去。

“呃，我想应该可以?别老说我了，聊聊你吧，新书什么时候出版啊？”

“忘记新书吧。”他猛灌了一口咖啡，“不过你还是可以在一些报纸上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我写的东西。”

我伸手去揉我的头发，好像这样就可以缕清我混乱如麻的思绪。

Louis的新书怎么了？为什么不能出版？我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?我好像也开始难过了。为什么这种情况下我却什么都说不出？讲个笑话怎么样？不不不，那会更糟的吧。

我没能找出这些问题的答案，Louis很快换了话题，讲起他遇到的有趣的人和事。

杯中的咖啡慢慢见底，盘中的巧克力薄脆只剩星星点点的碎屑。

外面的天色渐暗，Louis提出送我回旅馆。我看他的脸色有些疲惫，便委婉地拒绝了。

我们互相道别，走往不同的方向。最后，我到底没能忍住回头看了一眼，Louis的背影化成一个小点隐入暗沉的天色之中，消失不见了。